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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八章 自殺回憶(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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宅十八娘很快明白這種剪輯散落的回憶在講什麽了。

第一部分是相愛的甜蜜,男孩和女孩一起看星星看月亮,騎單車吃冰淇淋。在圖書館啦,教室啦,小樹林底下各種秀恩愛。武島奈雪子在不停的笑!笑!笑!

然後是第二部分,男孩溜進了女孩的家裏,看著熟睡的女孩,偷偷的摸了摸少女吹彈可破的臉蛋。然後他進入廚房,打開火,在用水澆滅,出去把大門鎖死,最後放了一把火。

第三部分非常混亂,無數閃動不停的碎片,躺在血泊裏的女人,明晃晃的西瓜刀,爆炸造成的火焰。少女哭泣的樣子,纖細的身體裝在鐵欄桿上的樣子,背後的黑影撕扯著她,少女絕望的哭喊。

好在宅十八娘沒有聽到聲音。

直到第四部分,她感覺到了*上的疼痛。

這是最有實感的一部分,宅十八娘所扮演的角色被固定在手術臺上,她試著握了握手指,一個籠罩在黑色霧氣裏的女人抓住那只手,把手腕固定在床上。

黑化的武島奈雪子,終於變得和現在的樣子一樣了。

“你為什麽要背叛我,為什麽?我曾經那麽喜歡你。”武島奈雪子不停的念著獨白。

“既然這樣的話,那麽麻煩你變成女孩子吧。”武島奈雪子在無數的獨白後這樣說。

黑暗,以及*上刺骨的疼痛。宅十八娘覺得好像真的有人在割身上的肉,但是游戲菜單被屏蔽了,小貓咪也不在。這種感覺持續著,直到沈入漆黑的水裏。

宅十八娘在次醒過來,還是在幻覺裏。她已經變回了女孩子的身體,正開車撞向一個女生,我宮憐姬。

然後是小島校長,女秘書,金島伽墨,飯島家主和飯島厚。還有並沒有死於宅十八娘手下的左左木,小島幸夫,鬼十兵,南戶助和明智芹澤椿左介,都照著素描畫上的死亡方式被宅十八娘在幻境裏殺死了一遍。

宅十八娘受不了了。

這些閃動的片段回到開頭,還是單純女生的武島奈雪子在繪畫室,側頭嫣然一笑。

並不是單純的再次重覆,美好的場景裏會忽然冒出來血淋淋的東西,就像唯美的mv裏夾雜的恐怖片裏嚇你一跳的鏡頭。

在第二部分中,宅十八娘發現本來應該沈睡的少女睜著圓溜溜的眼睛。在她準備放火的工作時,背後一直有人冷冷的註視著他。

第三部分有了聲音,和想象中的一樣,混亂不堪的鬼哭狼嚎,快速閃動的場景幾乎要閃瞎眼。

好在宅十八娘換了努力方向,她想到了自己的天賦技能。在第四部分的時候,她把力量集中在可以活動的手上,當籠罩在黑霧裏的武島奈雪子走過來的時候,她一掌拍在她臉上,武島奈雪子倒了下去。

宅十八娘從手術臺上掙脫,現在她還是“他”,對身體的控制也是勉勉強強,

“他”在白色的病房裏轉了幾圈,直到倒下的武島奈雪子滿臉是血的站起來,他推開門跑了出去。

看不到盡頭的走廊,兩端的墻壁上鑲嵌著鏡子。宅十八娘終於看到了自己所扮演角色的形象,或者是奈雪子心裏形變的樣子。

一個腐朽的,骯臟殘破的木頭人,臉上畫著兇惡又可笑的妝容,身上套著一件不合適的校服。跑起來的樣子搖搖晃晃的,驚慌而恐懼,身後追逐的是一頭兇狠的惡狼。

看來這時的武島奈雪子已經是強大的覆仇者了。鏡子裏的木頭人跑不動了,被惡狼追上,嘶咬成木頭的碎屑。

“他”又動不了了,身體陷入地板裏。宅十八娘想到她一直把力量集中在手上,於是在身體陷落下去之前,她拼命的爭取到身體的控制權,打破了一面鏡子。

宅十八娘從一堆垃圾裏爬起來,她又恢覆了女孩子的身體。

是在一棟沒有門,也沒有窗戶的建築裏,四周都是一扇扇的木門,宅十八娘踩著垃圾走過去,推開一扇門。

“為什麽?為什麽要殺死我。”

門內是左左木,他從椅子上直起身體,雙目流出鮮血,伸手要抓宅十八娘。

宅十八娘關上門,往前走,打開另一扇門。

是鬼十兵,他真的被切成生魚片了,鮮亮的魚尾還在抽搐著……

宅十八娘關上門,那些聲音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,每一扇木門後面都有人猛砸,拍擊著,合著淒厲的叫喊和質問。

“為什麽?為什麽要殺我?為什麽要殺我?”

我一定要盡快出去。宅十八娘深吸一口氣,濃重的血腥味從鼻腔直沖到肺部,她咳嗽起來,吐出了一只耳朵,和一些看起來很新鮮的肉塊。

比起真實的回憶,這個地方更像是武島奈雪子的潛意識,或者說她的腦洞,她的仇恨。如果是這樣的話,倒是有辦法脫出呢。

宅十八娘推開一扇又一扇的門,盡量不去看裏面的東西。場景逐漸變得可怕起來,血腥和腐爛的氣味,耳畔充斥著慘叫,一陣陣吹在脊背上的陰風,忽明忽暗的燈光,冷不丁的黑上幾下。

宅十八娘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。她想到了她沒進來的時候,是一個苦逼的單身,天天孤獨的要死要活。沒有錢,還找不到掙錢的工作,如果不是進來了,直接餓死也有可能。

想想那些地獄般的生活,被嚇一嚇也沒什麽可怕了。

推開一扇門後,武島奈雪子終於出現了。宅十八娘大大方方的站到她跟前,一咬牙撞在她手裏的刀子上。

黑暗,還是黑暗。

“難道是我推算錯誤了,直接把自己弄死了。”宅十八娘自言自語道,“不對啊,我還有覆活幣,而且這裏在副本裏死了頂多被彈出,這到底是什麽地方?”

“你不害怕嗎?”一個聲音在宅十八娘頭上響起,是個巨大的生物,身體籠罩在無變的黑暗裏,龐大的即使看不見,也能感覺到無形的壓力。他說話的聲音低沈的甕聲甕氣,帶著巨大的鼻音。

“好像不怎麽害怕。”宅十八娘說,“因為鬼怪和猛獸沒事什麽好可怕的。”

“你不怕我捏死你嗎?”像是巨獸一樣的東西說,“連你混亂的靈魂一起捏碎,這樣你是真的死了,覆活幣和系統都救不了你。”

“死會很痛苦嗎?”宅十八娘在黑暗了摸索著,地上挺光滑的,她找地方坐下。“比起死亡,我更擔心的是活著的絕望,我對未來的方向很迷茫,對於我餘下生命怎樣度過,這比死亡更另我絕望。”

“你的命運不怎麽好。”黑暗中的巨獸說,“我能看到你的命運,混沌而絕望。這世界上有不少生物想制造混沌和絕望,他們只是想掌握那種混沌無序的規則,曾經的我也是其中的一分子,失敗後在這裏休養生息,沒想到那些不怕死的在我頭頂上弄副本,還是日本的。”

“您消消氣。”宅十八娘說,“你以後多看看橫店拍的抗日神劇,很解氣的,實在不行了就自己拍一部。”

“現在的你是這種回答。”巨獸說,“我記住了。不過我已經決定了,這個副本的結局是毀滅,你有意見嗎?”

“你是從外面進來的嗎?”宅十八娘說。

“你心裏有微弱的不忍,但是理智控制住了這樣念頭,你擔心一個叫夜一德澤的男性玩家,可惜他不擔心你,所以你不要想著他了。”巨獸似乎習慣了說話仿佛,語氣變得輕快起來。“還有,關於鬼神之卵,暗世界之類的事情我的不會說的,你也別問了。”

“你怎麽知道的?”宅十八娘驚奇道。

此時的巨獸像是惡作劇得逞的調皮小男孩,得意洋洋的,用那與生俱來的威嚴而不可侵犯的聲音說:“吾名為命運,吾能看透一切事物的命運。預言和讀心術對吾來說也是小事一樁。”

“那麽命運先生,我以後能不能嫁出去,找到一個好丈夫?”宅十八娘乞求道。

“汝的命運混沌不清。”巨獸忽然收起了威嚴的聲音,“洛洛是誰!你在我面前居然還在想別的男人!”

“你不要……”

“我沒有大聲,我一直都很小聲的。你現在還在我的爪子上,是鱗片,我光滑的鱗片。對,沒錯,我能吹口氣把你吹飛。嗯,是的,會把你直接震的死翹翹。什麽,你居然對我有意見,”巨獸看似自言自語,實際上是直接讀出宅十八娘的心聲。“你說我直接讀心就好了,這樣你就不用說話了。讀心是被動技能。你還在想我真能看透命運的話什麽還在這種地方。誰說能看透命運了。”

“那是怎麽回事?”宅十八娘問。

“我能看到命運,卻不能看透。比如你那混沌不堪的命運,一切都有可能,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嫁出去,我又不是算命的。”巨獸說。

“你把讀心術關上了?”宅十八娘說。

“哼,開著會影響談話的性質。你的心聲也是亂糟糟的,不好聽。”巨獸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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